如果*路了，你就再也回不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也可能会遇到怪物。”小戎玉夸张地zuo出张牙舞爪的表情，“如果被怪物吃了，你也会*掉。”
“嗯。”
“还有可能会遇到更可怕的事情……”小戎玉更慌张了，*神儿也游移不定。
“比如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，”小戎玉拉着他的手，声音越来越小，“被抽鞭子、被挖下*睛、剁下脑袋、被抓到另一个角斗场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他忽然大哭了起来。
季礼从没想过，戎玉那个天不怕地不怕、仿佛缺根筋的家伙，竟然会有因为恐惧而大哭的一天。
“我很害怕，”小戎玉哭得浑身颤抖，“我非常害怕……每一次都很怕……每一天都很怕……”
“我不想*掉，也不想这么疼……”
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已经走了，把坏脾气又胆小的他，跟一群怪物丢在这里，自己出去了。
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季礼抱紧了这个大哭着的小朋友，一下一下bang他顺着气儿。
小乖小心翼翼地拍着小朋友的*，小九认认真真递来纸巾替他擦脸擦鼻涕。
小戎玉哭了好久，逐渐转成了抽噎，季礼才说：“那我抱着你走。”
他的声音，一如既往的冷淡，四平八稳仿佛没有一*哄骗的意味，却说着再wen柔不过的话。
“你闭上*睛，睡一觉，好吗？”季礼深蓝*的眸子注视着他。
小戎玉*失在那双星空一样的*瞳里。
季礼没有催促他，静静地坐在那儿，慢慢地bang他擦gan*泪：“你如果害怕，我就在这儿继续陪你。”
“等你不怕了，我们再出去。”
小戎玉踟蹰了许久，终于轻轻牵起季礼的手。
“这样走……”小戎玉垂眸，低声说，“你要一直牵着我，才可以走。”
“好。”
“还要讲故事，”小戎玉*泪汪汪地看着他，“要讲好多故事。”
“好。”
墙上镜子破碎了，变成了无数金*的光点儿，飘散着落在小戎玉的身上。
季礼满意地看见小戎玉身上的伤口都在愈合，迅速结痂脱落。镜子另一边的*间也消失了，小戎玉金*的*眸、渐渐变回了wen润的棕*。
他摸了摸自己的*睛，看了季礼一*，又强*了一遍：“你要给我讲故事哦。”
季礼摸了摸他的*发。
季礼将戎玉举起，他们从狭窄的天窗钻出，落地时，便落入了无边无际的浓雾。
天空是bai*的，地面是bai*的，季礼找不到方向，只能看到金*的脚印，一路延伸到浓雾深chu。
小戎玉看不到这些脚印，抓着他的手，亦步亦趋地听他讲*话。
道路那样崎岖，又那样漫长。
季礼是个*话笨dan，他忽然开始后悔自己没有看那些傻乎乎的公主*话了，事到临*竟然想不起几个*悉的，最后想出的都是《小红帽》《糖果屋》这种森林*路的故事。
不是遇见狼，就是遇见邪恶的巫婆，还是想要拿小朋友炖汤喝的那种，效果几乎等同恐怖故事，越讲小戎玉越害怕。
最后连拉着他的手都是冰凉的，甚至开始发抖了。
季礼赶紧住嘴。
小戎玉*泪都要下来了：“你怎么不讲了？”
季礼终于微红着脸颊承认：“我不太会讲故事。”
小戎玉失望地垂眸，可怜**地说：“……那你会唱歌吗？”
季礼：“……”
小戎玉怎么尽喜欢一些他不擅长的事情。
可看着小戎玉颤抖着的眸子，终于还是叹息，想起了一个*悉的旋律。
微凉的声音，轻轻哼起歌谣。
“星星是天上的砂砾。
砂砾是地上的星星。”
“星星拖着长尾*，
慌慌张张落地。”
“砂砾堆砌成山脊，
等一场*星雨。”
他们在漫天的雾里穿行，季礼轻轻哼着歌谣，每走一步，雾气都在渐渐变得稀薄。
小戎玉抓着他的手，也越来越轻、越来越凉，仿佛在一*一缕，消散在了那些浓雾里。
季礼的脚步越来越慢。
小戎玉却越来越轻、越来越淡。
仿佛他也随着浓雾一起散去了。
季礼的歌唱完了，金*的脚印消失了。
他手中的最后一点重量，也终于消散了。
他再转过*去，自己正立在一座gao山上，山腰的雾气缭绕，山巅却只有稀薄的bai，一扇sheng锈的门，在最后一点雾气中若隐如现。
小戎玉已经不见了。
只剩下歌谣还在他的耳边，是小戎玉软软的声音。
“砂砾堆成山脊。
等一场*星雨。”
季礼沉默了片刻，轻轻地蹲下，又变成了那只小黑猫。
他在最后一点雾气中，找到了一个孩子轻柔的拥抱。
“*呜”
季礼轻轻地叫。
浓雾散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