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曙就像从前，为姜恒煮茶喝，表情依旧满怀心事，末了，又叹了口气。
姜恒知道耿曙*心仍有唏嘘之意，汁琮罪有应得不假，但那四年里，哪怕目的是利用耿曙，依旧给了他一段重获家庭wen暖的mei好时光。
耿曙朝姜恒说：“都过去了。接下来，就看你的了。”
耿曙能zuo的事几乎已zuo完了，接下来俱由姜恒抉择，横亘在他们面前的、全新的道路即将开始，他收拢汁琮的*卫，恢复王子身份，兼任御林军大统领，如今手下有五万人。
曾宇率领剩余的三万人留守崤关，手握重兵者，*下只剩耿曙。
他们俱是耿曙曾经最得力的部将，尚在落雁时便已如他的*兵一般，有了这五万人的军队，也许只要姜恒点*，便能在安阳发动一场政变，彻底改写雍guo，乃至天下的wei来*势。
“哥，我……”姜恒想告诉他，这不是合适的时候，率军反攻安阳不会成功，汁琮重伤的现在，只有太子泷能稳住雍guoguo**势，一旦连太子泷也被*，雍guo好不rong易稳定下来的guo**面，将再次崩溃。
“没关系，”耿曙这些日子里说得最多的，就是“不要紧”与“没关系”，他知道姜恒需要时间，“我永远等着。”
姜恒伤感地笑笑，说：“我去看看姑*。”
除非必要，他绝不想与汁绫为敌，她是个好人，他知道在汁绫*中，征战天下、一统中原并不重要，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家人，汁琮需要她，她便为他浴*奋战，唯此而已。她不嗜战，*格刚强，*心却十分柔软，就像耿曙一般。
她只在乎自己珍视的东西，她始终
着耿曙，甚至还曾分过一点给姜恒。
汁绫du自坐在一棵树下，回guo的路上*云漫布，其间她几次去看过汁琮，汁琮大多时候昏*着，偶尔清醒时，耿曙也在身边。她凭直觉感觉到，汁琮有许多话想说，却说不出口。她提议让汁琮写下来，耿曙拿着笔塞到他的手里，他却不住发抖，写不出半个字。
汁绫仔细检查过兄长，心中sheng出疑惑，却没有质疑耿曙。
但她始终对姜恒抱着提防，说不出为什么，她总是很难接受把他看作自己的家人。
“姑姑。”姜恒拿着一杯茶过来，坐在汁绫身边。
“称呼错了。”汁绫用细沙擦拭一面小小的银牌，*也不抬答道。
“跟我哥叫的。”姜恒答道，“您好些了么？”
“还行吧，”汁绫漫不经心地答道，“有点累。你想说什么？”
这些日子里，汁绫*发散*，*中满是红*，耿曙与姜恒安然无恙，一起回来了，本该是值得gao兴的时刻。
“我不太喜欢你，”汁绫忽然道，“我说不出为什么。从你第一天来到我面前时，我就不太喜欢你。”
姜恒小声道：“我知道。”
她与他的父*，当年感情好吗？姜恒也曾猜测过，如果告诉她真相，会不会一切有所改变？按中原人的习俗，外甥女**舅，侄儿则更*姑*，缘因姑*在某个意*上，犹如女*的父*。
“可你为我改了游历时带回来的《雍地风物志》，”姜恒说，“我都记得。”
那年姜恒花大半年时间游历雍地，写就一本近十万字的小册子，带回落雁后，率先截住它的人是汁绫。汁绫毫不客气，不问姜恒的意见，用朱笔进行了修改与批注，姜恒当然明bai那是暗示与提醒：有些话，你不能在这本册子上说，否则会得罪不少公卿与士大fu家族。
“一件小事而已，”汁绫抬*看姜恒，“亏你还记得。”
姜恒勉强笑了笑，他翻尽了往事，只记得汁绫待他的这一桩好，但这就zu够他确认汁绫没有敌意。大多数时候，她只是有话直说，就像率直地告诉他“我不太喜欢你”。天下人若都像她这般直来直往，想必也没那么多事了。
“因为我总觉得，”汁绫收起银牌，答道，“我们汁家所有人都欠你，你就像是来讨债的。这令我很不舒服。”
姜恒答道：“我没有这么想过。”
汁绫答道：“我知道，可事实就是这样，但像淼儿，他就从wei给过我这感觉。”
姜恒与汁绫对视，这时间，界圭来到了汁绫身后，极其缓慢地**，暗示姜恒什么都不要说。
以汁绫武功，自然听出了界圭的脚步，但她没有回*。
“我哥一直想*你，是不是？”汁绫极低声说。
姜恒没有看界圭，而是凝视汁绫双*，点了*。
汁绫又说：“你也想*他，你们究竟有什么仇恨？你是渊哥的孩子，你爹为雍guo所zuo之事，不是为了我二哥，甚至不是为了我大哥……发誓，你朝我发誓，姜恒，告诉我，我二哥变成这样，不是你……”
“殿下。”界圭终于开口道。
姜恒有点烦躁，他想用自己的办法解决，界圭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，他的*入只会让自己与汁绫本来就脆弱的信任再一次瓦解。
“界圭。”姜恒暗示他离开。
汁绫沉默不语，连日来已疲惫到极点，这对她的打击，甚至大于当年汁琅之*。
“我知道我讨嫌，只是我有一句话想说，”界圭说，“没有济州这件事，雍王就能逃过一劫么？只怕wei必，你我都清楚，就连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