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说,你不直接在本科毕业之后找工作,你去念研究sheng,那好,你是理工科的,年研究sheng起码要三年,这三年我还得供你的xue费,除非你能念博士,xue校给你补助——但是补助金每个月也就两千五百块到三千块,塞牙*都不够的;你念了三年研究sheng,拿到硕士xue位的时候,也二十六七岁了;后面还有博士呢,理工类的博士,不念个三年五年的,根本拿不下来,那到时候你都多大岁数了?。到时候我都多大岁数了?。这些问题,你有没有考虑过?
。你要是现在去找工作……。」
「可我现在找工作,我又能找个什么样的工作呢?。中专、大专毕业,甚至gao中都没毕业的就能gan的汽修部的xue徒工吗?。我要是gan这个,您就觉得有面子了?。」
杜浚昇再也忍不住了,他终于还嘴了。
「对!。你说的对了!。你就是ganxue徒工去,我也没面子!。但是你要去接着念书,*着个比别人还大两岁的岁数、*着个休xue两年的帽子去,我也没面子!。」
卢玉珠也瞪起*睛来:「还xue会跟我还嘴了……。我告诉你,你知道现在你最让我没面子的是什么吗?。就是你不该休xue!。你休xue了之后,我给你安排的一切道路,全被你一个人走*了!。你还跟我*嘴……。」
「那我索*今天也把话说开了吧——*,您是真不记得老爸刚没的那会儿,我是因为什么不去上大xue的了吗?。我还费了那么大劲儿,去给何秋岩、宋振宁打电话,去练习人家吴纶、扈羽倩,去点*哈腰地给人家陆冬青教授说好话,我到底是为了谁?。您真忘了?。」——其实几乎每个人都一样,在经历过大起大落、sheng离*别过后,会有那么一阵子,会故意让自己忘记自己在那段时间里的痛苦,并让自己把当时的一切都磨出。
卢玉珠就是这样。
所以她一直也没弄明bai,杜浚昇为什么会稀里煳涂就从P理工退了xue,回到F市后又不去上xue,天天就在家骉着、躺着不出门。
但这会儿杜浚昇一说,她才忽然想起来,最最开始,杜浚昇从首都回来、去给他父*杜wen言烧过几个「七日祭」
和「百天祭」
之后,在那年的假期结束的时候,的确是准备回到首都接着念书的。
——孩子当时最终下定决心不回去,真就是为了自己。
可是,自己已经骂杜浚昇骂了三年,骂是他自己颓废才终止了xue业,这会儿,一时之间,要让自己这个当*的认错,卢玉珠实在是抹不开这个面子;更何况,只要一打开被自己锁上的记忆之匣,杜wen言刚去世那会儿的痛苦,就又会被她找回来。
她颤抖地看着*前的饭菜,犹豫片刻后,手抖着端起了酒杯,喝了一口后,随后说道:「我记不住了……。」
「呵呵,你真记不住了?。」
「我哪知道你以为啥……。」
卢玉珠依旧嘴*道。
「行,你记不住了……。我可记得!。」
杜浚昇又给自己灌了一杯红酒,之后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,接着说道:「我看你不是不记得了,老*,你是根本不想记得,你是根本不愿意记得!。但是……。无所谓,都无所谓,毕竟打我xue会记事儿开始,你就是这么一个人!。身为你的儿子,我早习惯了……。真的,老*!。但是,今天过年,您就让我跟你好好说说心里话吧——老*,你真以为,我想留在家里当个『bai吃饱』『*宅男』『家里蹲』,就在家里天天啥也不gan啃老吗?。
你真以为,我不想回到首都京城去完成我的xue业?。
你真以为,我不想像别人家的孩子们一样,去读研究sheng、或者本科毕业之后去找个好工作,完事之后,去每天穿得西装革履、打扮得油**面的,上gao级写字楼里上班?。
我告诉你,*,这三年里,我不止一次想过!。
我甚至不止一次想过滚出这个家!。
我甚至都想去外地!。
去出guo!。
我知道你看我烦,早烦的透透的了!。
但我也想离你远远的!。
可你忘了吗,老*?。
你真的忘了吗!。
在我刚从首都回来、且是我爸刚走的那阵子,你每天睡觉睡到后半夜zuo了噩梦之后,是在我怀里哭着喊着、骂我为什么要去外地!。
你还一遍一遍地问我,为什么连我爸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!。
这些事儿,您都忘了?。
甚至在那年的假期结束之后、我都买好返回首都的车票了,结果你那天早上拽着我不让我走,你还在我怀里哭,你跟我说,我爸走了之后,你『一个人根本承受不来我爸没了的痛』!。
这事儿您也忘了?。
您是不是觉得我这三年,在家里『啃老』,当『bai吃饱』『家里蹲』,当得特别舒服?。
我告诉您,我心里一点儿都没比您好受多少!。
更何况,在之前的每一次,你说着『这世上就剩下咱们*子俩相依为命』的时候,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?。
」
「那也是因为你!。」
卢玉珠立刻放下筷子,瞪圆了*睛看着杜浚昇,厉声喊叫道,「要不是因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