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。
小蔡迟到了,就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,畏惧地站在门口。
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几乎全是**的雨衣,扑打下来的雨shui往他身子里直灌,
冻得他簌簌发抖。
他看上去好像刚刚才到教室门口,可是站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,脚下已经淌
成了一个shui潭。
「杨老师,对不起,我又迟到了……」
小蔡低声地说。
事实上,小蔡上课经常迟到。
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,还是由于他的爸爸。
阿贵是个蛮横的,残bao的,毫无同情的父*,对待自己的儿子就像对待牲口
一样,他要求小蔡每天在出门之前,都要为他烧好当天中午的菜,要不然,就不
允许小蔡出门。
在心协会支援最热闹的时候,也给阿贵上送了不少的衣服和物资。
按理说,那些东西,zu可以保证他们一家的sheng活质量有所提升,至少不至于
让小蔡给饿着。
但是阿贵却把这些东西都带到了镇上,去换了酒喝。
阿贵喝的酒越多,*子也就越喜怒无常,动不动就打骂孩子。
为此,小洁三番五次上门理论。
她zuo的思想工作也并非没有一点用chu,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,能让阿
贵稍许收敛一点。
几天之后,又恢复了常态。
小蔡把雨衣上的帽兜摘下,小洁不由地吃了一惊。
小蔡的脸上,竟然青一块,紫一块,*角甚至还破了点皮,伤口chu看上去*
*模煳,还没结痂。
「啊!小蔡,你爸爸是不是又打你了?」
小洁拉着小蔡的胳膊问。
「嗯!」
小蔡的脸上仍弥漫着悲伤。
「真是个……」
小洁忽然从肚子里冒出一大堆脏话和骂人的词汇,但在孩子们面前,要是把
这些脏话词汇一股脑儿都泼出来,难免有失师德,只能暂时隐忍下来,「小蔡,
你先去位置上zuo好,等下了课,老师就去找你爸要个说法!」
小蔡一言不发,乖巧地找到自己的座位,从书包里翻出一本*漉漉的课本来。
小洁的数xue课持续了一个多小时。
她讲起课来,总是没完没了,但孩子们也不讨厌她。
毕竟来支援的老师们,没有一个像她这么负责任的。
一堂课下来,小洁有些口gan*燥,让同xue们自由活动十分钟,接下来再上语
文课。
这时,老校长找到教室里来说:「杨老师,一听到孩子们在院子里的喧哗,
我就知道你已经下课了!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接下来是语文课,要讲的是朱自清
先sheng的散文吧?」
「没错!」
「那就让我来吧!」
「那怎么成?」
小洁说,「老校长,这里有我呢,你就安心地去歇息吧!」
老校长说:「你虽然年轻,但一个人连续不断地上一天的课,身体也会吃不
消的。更何况,guo语可是我的专长,你就先去休息一阵子,这里*给我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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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洁见他说得在理,恰好自己也正想找个机会去喝口shui,便道:「那就劳烦
校长了!」
回到教室隔壁的一间破旧屋子里,那里是所谓的办公室,曾经老校长和所有
的志愿者都ji在这一间屋子里办公。
现在志愿者撤离,只剩下小洁一个人,屋子也就显得空**起来。
小洁本想借着这个闲隙,好好地备一次课,让xuesheng们听一堂gao效率的课程,
但刚坐下,才喝了两口shui,心里却总觉得不是滋味,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办一样。
啊,没错!得给小蔡去要个说法!不能纵rong阿贵在继续*待孩子,小洁也知
道,阿贵这人有些油盐不进,但她相信,只要自己坚持,就一定能让那个无赖改
过自新。
小洁也没多想,从墙角抓过一把破伞,冒雨冲出了办公室。
雨点仍在放肆地挥洒着,让地上的沙土变得一片泥泞。
小洁穿着胶鞋,一脚深,一脚浅地朝着阿贵家里走去。
她已经去过蔡家多次,因此轻车*路,很快便出现在了阿贵门前。
像远chu被风化成丹霞地貌的巨岩一样,阿贵的土屋看上去随时都像会倒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