煞是得意,笑道:「你的咒术确是不凡,以黄庭*景为根,控摄神魂,自成一界,常人万难领悟,不过嘛……」
子游叹了口气,逢迎道:「师叔道法通天彻地,神念无所不达,自非常人能比。」
真人满意地点点*,忽地一步跨出,瞬间穿过无尽黑暗,带着子游来到一chu巨峰跟前。
那巨峰埋藏地下不知多少万年,不知深多少丈,亦不知gao多少丈,层层迭迭的峰石一望无际,如同一片倒塌的山脉,亿万年来从wei有人涉zu。
子游回*看去,这里依然黑暗无边,却已不是他的虚空咒术,而是来到了不知名的地底深chu。
「这是……?」
「你想知道的,要从无数年前说起……」
真人微微一笑,拉起子游的手,化作两粒微尘,没入层层迭迭的石峰。
霎时间,天旋地动,时光倒转,遗失的世界扑面而来,无数纷杂的光影如惊tao拍岸,*沙掠影,迸现着曾经存在的痕迹。
梦中无日月,须臾游古今,两粒微尘在石*中不停闪烁,一层又一层,一年又一年。
不知过了多久,二人再次现出身形,子游满脸茫然,看着真人喃喃道:「师叔,你怎变成……人了?」
真人**深意道:「子游,什么是人呢?」
子游猛然惊醒,这才意识到二人已从亿万年前回到了当下。
「我带你走了几万年,看了几亿年,从乘元之初到现在,有何感受?」
「师叔,难道说,天地万物并非源于造物,而是……从一粒微小的蜉蝣,经历无数万年的sheng*演化,渐渐变成了……我们?」
子游神*游离,万千念*在脑海中起起伏伏。
没想到,在这黑暗的地底深chu,层层迭迭的石峰里,竟蕴藏着亿万年来的演化奥秘,而其所*的方向却完全颠复他的认知。
「可是,可是……」
「可是什么呢?子游?」
真人微微一笑,不待他回答,二人再次化作微尘,沿着地底厚厚的泥岩向上攀爬。
泥岩经过亿万年的沉积,早已坚*如铁,厚比苍穹,两粒微尘附着其上,几可忽略不计。
厚重的泥岩里暗无天日,五感皆失,没有一*光亮,也没有一点声响,有的只是无尽的孤寂,让人只想就此沉眠。
然而心中又有那么一股不甘,想要去看一*外面的世界,哪怕就一*,只要再坚持一天,再坚持十天,再坚持一年……于是,又不知过了几千年,两粒微尘终于冲破岩层,到达一chu清澈的河底。
河中shui草飘舞,鱼儿嬉戏,相比泥岩里的黑暗狭窄,犹如摆脱牢笼,轻松自在。
不久之后,bao雨黄沙,怪石淤泥,河shui似也变成了无形的樊笼,将里面事物裹挟当中,随波逐*。
沧海桑田,世事变迁,千年眨*而过,最锋锐的山岩也变成了圆滑的卵石,随着河shui四chu漂*,徜徉在被遗忘的时光里。
不行,不能*失在这里,要自由,要呼*,要离开河*,去到更加广袤的天地。
于是,微尘冲破shui面,化作一粒种子,眨*间长成了参天大树,在河畔随风*曳。
大树矗立数百年,开花结果,周而复始,渐渐变得苍老多病,***坠。
无数蛀虫啃食它的枝叶,无数鼠蚁fu败它的深根,焦黑的树皮上留下野火烧过的痕迹,断折的树gan里裂刻着闪电噼下的纹理,它即将倒下,倒在它见过的无数次循环里。
不,他不能就这样倒下,他还要奔跑,要飞翔,要飞到蔚蓝的天空,像风儿一样无拘无束。
下一刻,大树无风自燃,在熊熊烈火中化作一阵微风,飞过山峰,飞过大海,飞至世间的每一个角落。
数十年过去,微风不再吹拂,只静静地看着天空深chu,看着深邃的黑夜与星辰。
那是天地之外,是他从wei抵达过的地方,寒冷的星空中蕴藏着最本源的大道真*,充满致命的危险和诱惑。
现在,他所思所念都只有那一个方向,整个世间都变成了他的束缚,他已经一刻也等不下去。
「吾sheng也有涯,而知也无涯。」
真人叹息一声,挥手将微风送入天外。
一瞬间,斗转星移,天地消散,亿万星辰陡然大变,曾经的整个世界不过脚下浮云,宇宙大道撼入心神。
「噗……」
子游承受不住,只一*便口喷鲜*,连忙以「一叶障目咒」
自封双目,跪道:「师叔,子游明bai了!」
真人点点*,叹道:「谁又能想到,古往今来所有的sheng灵都是错的?」
正此时,人间传来一声隐约的呼喊:「恭迎师叔显圣!」
「你看,你大师兄也来了。」
真人笑道。
子游向下看去,哪里能看到大师兄的影子,只听到阵阵哭喊声在天边回*:「师叔,你可不能扔下di子不管啊!」
「还有自然门的徒子徒孙,不能没有你啊!」
「那个不开*的轸guo,已经被子夔给*了,习俗也改了,师叔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和王寡*幽会了!」
真人一个趔趄,怒骂道:「你个蠢货,别给老子*嚷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