境里,醒来后的痛苦必然倍于梦中,这是很严重的事。
劫兆心有不甘,咬牙重看第七十九遍,突然一凛。
地上……没有影子。
他还原了空气里的*光,却忘了移动之间的光影变化。
“光!”他打了个响*,对打的两人身下突然出现了*影,仍是前方的劫兆比后方的青袍客清楚……这仍是受限于感官信息的缘故。
找到方法后,筛选与组合就变得简单起来。
“风!”
“声音!”
“气味!”
“还有……wen寒之变!”
每多增加一项变因,影像就更清楚一些,彷佛一层层抹开雾*,现出真身。
看着已经变成实体、没有一*烟气薄透的青袍客,劫兆不禁目瞪口呆。
……那个不断绕到“劫兆”背后,动作快如鬼魅的青袍男子,每边膝盖下竟有八条小*!
但青袍怪客并没十六条*。只是对于劫兆的*、耳、鼻、皮肤等感官来说,
青袍客的动作必须同时*备十六条*才zuo得到;倘若劫兆的动作(或是感知速度)
再快一倍,仿真还原出来的影像才能变成八条*、四条*,甚至回复成两条……
(我与他……竟有八倍的速度差!)
“那人的*力奇gao、趋避如神,我再怎么谨慎使用*力,却要如何制敌?”
劫兆有些泄气,却又像捕捉到了什么,似乎想下去并不全然是条*hu同。
但疲倦感已渐渐渗入梦中,还原场景需要过滤大量的意识片段,远比在梦中练上几个时辰的剑还累。劫兆把手一挥,轻烟里什么石tai、草寮、青袍客……通通不见,远chu禽鸟啾啭,饱*shui气的凉飔拂过洲面,带来一阵沁入心脾的芳草香。
劫兆大字形躺在小河洲的蓼滩上,身子陷入细bai柔软的bai沙,忽然想:“我在草寮前的遭遇如此奇特,何不还原当时的情境,看看到底发sheng什么事?”潜运心法翻找记忆,却什么也找不到。
在失去感官知觉的刹那间,彷佛真有人接管了他的身体,耳中所闻、*中所见……没有*毫片段被存进意识深层的藏经阁里,也不知道那个“刹那”到底有多长。
“慑魂大法”之类的催眠术对上“云梦之身”,就像强盗遇上贼爷爷,绝不可能奏效。劫兆却在草寮前失去了意识,全然没有抵抗,甚至被青袍客当成*体,差点埋骨崖底,万劫不复。
(这……到底是为什么呢?)
一定与青袍怪客……还有他那躲在草寮里不肯现身的朋友有关。在如**般的倦意攫住劫兆的一瞬间,他恍恍惚惚zuo下了最后的结论。
第二天大清早李二娘来敲门时,劫兆痛苦得简直想自*。
他带着两大圈乌黑浮肿的*袋爬起来梳洗更衣,浑身累得要散架,二娘递来一套洗净补缀过的庄稼汉装束,一边掩嘴取笑:“明知今儿还要赶路,夜里就别那么辛苦啦!”mei人酣眠,文琼妤一向没有早起的习惯,这时候睡得正甜;劫兆百口莫辩,苦着脸挑起担子,与老铁一起上路。
老铁照例沿路无话,劫兆虽然早有准备,但越走睡意越沈,不得不开口说话,以防一个不小心阖上*睛,失zu摔*在山沟里。
“老铁叔,到曲陵城久不久啊?”
“久。”这老东西倒是有问有答。
“呃……曲陵城大么?”
“大。”
“这样啊!那城里人一定很多吧?”
“多。”
不行!这种对话更危险,会毁*仅存的积极*。劫兆决定改变策略。
“老铁叔,我们还有多久才到曲陵城啊?”
这是无法用一个单字来回答的问题。劫兆从结构上*心设计了陷阱,除非老铁拒绝回答,否则响应的*rong一定不可能只有一个字……
“还很久。”
三……三个字。劫兆想着,在心中*下了*泪。
但“还很久”三字却不是随便说说,当劫兆看见地平在线的城郭隐伏时,已接近晌午时分。曲陵城的规模自不能与中京相比,但靠近时才发现城墙甚gao,正面五门,城上箭垛、望楼宛然,不似一般县城的简陋营垒,显然是经过*心修葺。
“郸郡离京不过百里,勉强也算是天子脚下,遇事中京的戍卫军三两日*即可赶到,岂是用兵之地?”劫兆肚里暗笑:“这里的郡守大人想装出励*图治的模样,mapi可也拍得太过了。”
行近城下,遥见中门紧闭,居中大道以扎木拒ma拦起,只开一chu侧门出入,门前设有武装兵ding严格盘查,等着要出城入城的百姓大排长龙,绵延半里有余。
半里外的道旁搭起了一个个草棚,许多雇车骑ma的人都在棚*等候,衣着明显比排队进城的百姓华贵齐整,约莫是富户商贾一类。
劫兆遮眉眺望片刻,心渐渐沈了下去。
缩小入门的关口,显然是要一一核对名剌身份。劫兆是贵族出身,向来没有随身携带名剌的习惯,绥平府劫家在中京何其显赫,哪个不长*的敢问劫四爷要名剌?当夜匆匆从破庙逃出,也无暇翻找行囊取走名剌;对关口盘查的士兵来说,劫兆恰恰就是来路不明、该拿下严办的可疑份子。
正自犹疑,老铁却挑着担子往一chu大棚走去,棚里一名jin衣华服、豹颔燕髭的中年汉子横挑浓眉,冲他一招手:“老铁!今儿怎么这般巧法?来来来!”身边簇拥者甚众,人人见他对这名眇目残臂的庄稼老汉如此*热,都不禁微*讶*,纷纷让出道来。
老铁领着劫兆来到中年人座前,颔首道:“徐老爷好。”旁人都觉无礼,不由侧目。
中年人倒是不以为意,回顾左右豪笑道:“你们不知道,若没